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孟子

孟子曰:“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琪 :此句出自《孟子 告子下》。与“欲戴王冠,必承其重,欲握玫瑰,必承其伤”道出的道理有相同之处。想要成为一个有成就的人,自己本身的意志信念是很重要的,没有人天生就会吃苦,学会吃苦是成功的必要过程。除此之外,自身的能力也是一个人能够成功的基础,如果没有能力,就算成功了也只是偶然的或者是暂时的。文中的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是成功者的培养方式。所以,每个人的一生中,遇到开心是幸运的,请珍惜;遇到不开心同样也是幸运的,请不要难过,正视它,面对它,你就是下一个成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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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选自《孟子》(战国) 朗诵者:张筠英 [原文]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中,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 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译文] 舜从田野之中被任用,傅说从筑墙工作中被举用,胶鬲从贩卖鱼盐的工作中被举用,管夷吾从狱官手里释放后被举用为相,孙叔敖从海边被举用进了朝廷,百里奚从市井中被举用登上了相位。
     所以上天将要降落重大责任在这样的人身上,一定要道先使他的内心痛苦,使他的筋骨劳累,使他经受饥饿,以致肌肤消瘦,使他受贫困之苦,使他做的事颠倒错乱,总不如意,通过那些来使他的内心警觉,使他的性格坚定,增 不具备的才能。
   人经常犯错误,然后才能改正;内心困苦,思虑阻塞,然后才能有所作为;这一切表现到脸色上,抒发到言语中,然后才被人了解。  在一个国内如果没有坚持法度的世臣和辅佐君主的贤士,在国外如果没有敌对国家和外患,便经常导致灭亡。
   这就可以说明,忧愁患害可以使人生存,而安逸享乐使人萎靡死亡。 朗诵 。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闲,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闲,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闲,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闲,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若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徵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被烦到了,再有一点证据都没有张嘴就是“我记得是斯人”的直接拉黑不谢,好歹拿张截图都比“我记得”强。】

一周前看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开始研究了,现在终于是有了点成果,便放上来供大家阅读。

(怎么突然这么多人点赞,是被哪个大佬看到了吗……)

9.22再次编辑,调整了一下内容顺序,添加了一点对于“古典文献”和“俗语”的思考。

观前提示:

1.全文约8k字,多图,排版稀烂。

2.这不是学术论文,目的是让大多数人能看懂,所以格式措辞引用种种不规范,充斥着大白话和看起来有点多余的解释。

3.这篇回答主要是解释了“斯人也”和“是人也”在历史上的本来面目,以及为记忆与现实不符这件事提供另一种可能,不是为了调查各地课本然后全放出来,我也没这个精力和能力。

4.如上一条所描述,欢迎各位自己开回答补充自己用的是什么年代的什么版本课本,并附上实证的图片,不要一直说“我觉得XXXX”

关于目前“斯人也”和“是人也”的矛盾主要集中在这么几个问题上。

1. 这句话的原文到底是什么样的?

2. 存不存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情况?

3. 为什么会出现记忆与现实证据的不对应?

4. 为什么会搞混?之后遇到这种事怎么办?

先来用一句话回答这些问题

1.“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和“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哪个是对的?”是人也“的用法是对的。

2.斯人也的用法出没出现过?出现过,但课本上大概没有。

3.为什么我的记忆不是这样?因为至少从一百多年前人们就开始记错。

4.为什么会搞混?因为它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怎么办?四个大字,不要轻信。

接下来是正文部分

一、“天将降大任于……”这句话的原貌如何

先来说第一个问题,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样的,想要知道这句话原文是什么样的,就得跳出语文书,你拿各种版本的语文书、教辅资料、百度百科来论证对此毫无作用,必须要上溯原本才行。

为什么要跳出语文书呢?因为这篇文章,这个句子是来自古文的,不是语文教材编写组的人现写出来的。但古代的文章因为年代和流传的关系,到现代有可能有多个不一样的版本,而且谁也不能确定哪个就“一定”对,只能从中选择相对最靠谱的那一个。

拿炸鸡做个比方,这句话的原文是只活蹦乱跳的鸡,课本教辅影视都是拿这只活鸡来做了炸鸡炖鸡烤鸡,各有不同,但你不能说一只活鸡就长得一身面糊,或者躺在锅里,或者少了鸡脚对吧?

再拿鸡打个比方,历史上有一句话原文是“只因你太美”,但后来流传出来了“鸡你太美”“基尼太美”“鸡泥泰梅”“只因泥胎煤”。

语文课本经过考证,选择了还原度最高的“鸡你太美”,但原文可能并不是这样,而别的版本也会有教辅资料、影视剧、讲话稿一类的撰写者使用。所以拿这些现代产物是无法作为证据来论证“这句话原本长什么样”的。

而且好巧不巧,我还干过一段时间的教辅资料编辑,有亲身经历。

那些习题集课本解析一类的教辅资料在编辑的时候用的资料往往都是网上随便下下来的,或者编辑自己写的,而在这个过程中,就不可避免地被网上的错误信息污染,或者被输入法自动联想给坑到。再加上“斯人也”的用法早就在人们心里扎根,先天不认为这是错的,真正去调查原文的很少,毕竟都是要算kpi的,哪有时间给你较真。

1.1古籍中这句话的原貌

理解了这一点,我们就明确一个概念:需要去找古书,越靠近古代的记录越可靠。因此按年代往前找,首先是清代的《四库全书》,原文长这样。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可以看到原文是“是人也”

注意,我这里放的这张图是“影印本”,可以理解成是直接将古书扫描下来的,也就是说这一两百年前的古书上该是什么样子,这图上就是什么样子。并不是打字出来的,能复制粘贴修改或者被输入法带跑偏的那种版本,上面要是有只蚊子有个墨点你们都能看到的那种。

而在《四库全书》中,这句话就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如果有人觉得清代四库全书不可信,满清修改了太多我们的传统文化,那就继续往前,看明代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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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然是“是人也”

明代的《孟子注疏解经》中的原文,依然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有没有还往前的呢?有,孟子有宋代刻本,但图我暂时没找到,欢迎补充。(该问题下另一个答主 @拾樵伴讀 列出了许多《孟子》原版书,比我这详细多了,大家可以去看)

如果还是有大聪明不服,说,诶,我不信纸上的,这些都容易造假,要么你就拿竹简、甲骨文出来,要么把孟子薅出来。

《孟子》有没有竹简呢?很可惜,目前没有,甲骨文就更不必说了,因为孟子生活的年代早就不用甲骨文了。

最后那个……您加油,争取修炼出秽土转生把孟子薅起来问问。

1.2存不存在古籍被篡改的情况

对于“文献可能被篡改”这一问题,先不说这篇文章有没有被篡改,就算历代的文人出于各种原因要修改各种文章,他为什么要修订这么一个完全无关痛痒的字呢?

古代的儒生只要是治经的,有点水平的,都知道这里无论用“斯”还是“是”都无关文意,它们就是通假字的关系。而连这一点都不知道的,也不会去改经,也不会流传下来。

文献被篡改,要么是出于当时的政治需要,要么是学术上有分歧,要么是避讳。但在“斯”和“是”的问题上,前两者都不成立。避讳更无从谈起,因为“斯人”“是人”在别的先秦文献中一直同时存在。

而且,《孟子》正是在宋代被列为四书之一,地位被抬高才有文献传世的,这之前完全没有其他的考古证据。

有怀疑是可以理解的,考古挖掘出的论语都有多个版本,但既然现在没有发现更多近代之前的考古证据,我们还是倾向于《孟子》中的这句话,它的原貌就是如此。

因此,在跳出语文书的情况下,结合宋、明、清三代刻本的证据,我们有理由断言,这句话原本的模样就是“故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注意前面还带了个故字。

1.3后续会不会出现新的考古证据

那又有人说了,既然现在没有竹简甲骨文,你怎么敢断言呢?万一日后挖出来打脸了呢?

如果能够通过考古挖掘出更早的证据证明不是,那我反而会很高兴,这代表我的老师同学们又有论文可以发了。但既然现在没有新的证据,我们就只能依照现存的已有的证据,去下出这样的结论来。

二、存不存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用法。

第二个问题,既然古书原文如此,那么到底存不存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用法?到底是从来都不存在过,还是它出现过,但是被修改废除了。

首先,如果你说的“存在过”是指在历史上从古至今有没有存在过,那我的答案肯定是有,网上那么多“斯人也”的用法,不过“是人也”也有存在,所以它并不像所谓的“曼德拉效应”那么离谱,两种情况都是存在的,不是说只剩一种不剩另一种。

2.1广义上该用法是否存在

对此,我们要确定一下,“斯人也”和“是人也”同时存在起源于什么时候,历史上有没有出现过。

要找某个词某个句子在历史上有没有出现过,有一种比较方便的办法是到语料库中检索。

在语料库中检索“于斯人也”的结果,首先找古代,尤其是清代之前的“古代”。在CCL语料库的古代汉语库中,只有清代的一部小说《野叟曝言》中曾在引用孟子这句话的时候出现过《斯人也》的用法,而且没有PDF影印本,我也不敢断言原文是否如此。而在BCC语料库中只有一处“于斯人也”,还与孟子原文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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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对比,我们也检索了“于是人也”的结果。条目不多,但恰好就是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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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我们也在里面检索了现代汉语语料库,也就是清末之后的语料库中“于斯人也”和“于是人也”的结果。可以看到,在现代汉语中,“于斯人也”的出现频率远远高于“于是人也”的出现频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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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的语料库多少都有些弊端,比如说内容偏少,古籍多是影印本无法检索之类的。因此之后,我又在全国报刊索引中检索了“于斯人也”,这个索引包含了清末至今大部分报纸、报刊、画报、杂志中的内容,这次的结果就要稍微多了一些,也都有照片或影印实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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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从这些材料里,我们可以看到,“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用法,在晚清到民国年间就已经出现,而且一直流传到了现代,但它们出现的场景是什么呢?小说、画报、杂志、教辅资料,并没有课本。

你非要问我课本中存不存在“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课文,我只能说,从直到现在都没有一篇正规的,作为课文的“斯人也”证据出现来看,我觉得或许并不存在这样的课本。

2.2课本上存不存在过这样的用法

有没有过这样的课本呢?目前来看,没有。或许更严谨一点来说,这句话应该表述成在目前已知的证据中,各大主流中学课本中并未发现正规课文有作“斯人也”的例子。在某些编纂不严谨的早期小众地方版本教材中或许存在,但既然已经是小众地方教材,就不太可能造成全国性的记忆错误。

目前短视频网站上的、社交媒体上出现的号称是“斯人也”存在证据的课本,要么其实是不具权威性的教辅资料,要么是并不作为正经课文引用的小学课本中的边栏。总之没有一个是正经作为课文出现的实证图片,永远都是“我记得XXXX”。

下面两张图就都是“教辅资料”,它和课本不同,不具有权威性,仔细找的话各种教辅资料里错误一大堆呢。但或许因为里面有注释有翻译,许多学生就选择了背教辅资料,从而产生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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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张图则是冀教版五年级下册语文课本,在中间引用名人名言的时候出现了“斯人也”的用法,或许是目前能找到的最接近的证据。

但我们必须知道,以“严谨性”来说,课本的严谨性是高中>初中>小学的。

对于教育小学生来说,“善”“美”往往是要大于“真”的,想必大家也都知道什么“爱迪生救妈妈”“羚羊飞渡”其实并非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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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说别的,就这句话的上面,我们记忆里都是“宝剑锋从磨砺出”,这里写的却是“宝剑锋从砥砺出”,这下好了,证明了一个问题,却又蹦出另一个问题。

而下面提到的贝多芬,其实学界也有不少人认为他直到创作《欢乐颂》之前其实一直保持着不错的听力,但课本不会写那么多那么严谨,因为没必要。

此外,冀教版课本是河北教育出版社出版的,供河北地区使用的教材。河北教育出版社本身成立于1986年,应用时间也是2001年之后,在那之前,全国都是统一使用人教版教材。你不能拿这样一个课本来证明“你小时候”学过,这不穿越了么。

所以,如果说这么一本冀教版的课本就引动了全国人的记忆错误,我是不赞同的。

*补充一部分关于我国课本版本演变的历史,不过这里是简述,与问题本体无关,想详细了解请转知网看论文

乍一想,我们用的语文教材从一开始就是有多个版本的吗?好像确实是。

但在建国以后的绝大多数时间里,我们绝大多数人用的,有且只有人民教育出版社出版的语文教材。

除了在十年特殊时期人教版被迫停用以外,从80年代一直持续到2000年,都是人教版语文教材独领风骚。人教版教材有以下几个版本,分别是1951、1956、1961、1963、1978、1982、1987、1991、1993版。

而在人教版之外,有人提到他们80年代学过的“四省市”版本语文课本,其实这是因为在80年代后,新时代语文教科书开展了一系列实验探索方案。一开始主要是学制,也就是九年义务教育的五四制和六三制上的改革。最初是京津沪浙四省市版,后面人教版也有六年制实验教材。除此之外,还有城乡语文实验教科书、分编实验教科书等。

但需要注意的是,首先,这些教科书一来多数都集中在小学阶段,而我们争论的“斯人也”一般都是作为中学课本出现。其次,这些实验教科书的影响范围相对人教版教科书来说较小,不足以形成波及全国的群体记忆错误。

最后,这个回答不是为了梳理课本来源,想了解更多的欢迎到知网自行检索。

直到2001年,第八次“课改”,国家提出“一纲多本”也就是在一个纲领下可以有多种教材版本,那些冀教版、鲁教版、北师大版、浙教版、沪科版课本才出现。

你去网上搜的话,就会发现他们多数都是2001年之后,到2010年之间出现并使用的。我自己就记得,在2006还是2007年,放了个暑假回来课本突然变了样,我也没有学过《别了,司徒雷登》和《包身工》这两篇课文。

注意,你如果直接搜鲁教版什么时候出现,百度可能会给你蹦出个1982,但那是出版社成立的日子,鲁教版课本还是2000年之后才有的,别的出版社和课本搜索的时候也是一样,注意甄别。这再次给我们展现了百度多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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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2016年之后,国家开始重新统一教材,于是就有了现在各地废除各种版本改用部编版、人教版的情况,不过是逐步进行的,现在可能有地方还在使用地方教材。

所以,如果你是70后80后,上学时间正常,你学的教材基本上,80%的可能就是人教版,你要确定自己学的到底是“斯人也”还是“是人也”,就可以到人教版课本里找,然而现在网上1982版之后的人教版课本全都有了,都是“是人也”。

至于那些其他的实验课本,也欢迎补充,前提是有实证,而不是“我记得”“我老师记得”这样的话。你更不能拿零几年的地方课本来证明你小时候学的是什么,怎么,你也穿越时空了?

如果你是90后或者00后,你用过的课本现在网上大都有留存,或者你的亲戚朋友也都保存着,可以看看用的各种地方教材里是不是“是人也”

不过,如果有60后,那你可能用的是那十年里十分混乱的教材,那时候的教材编辑十分不严谨,出错倒是有可能的。

我这里并不是在急着否定那些说“学过斯人也版本”的朋友,我是在帮你们,既然建国以来的课本就这么几个版本,排除了一个就可以找下一个了呀,我非常期待你们能从我梳理的课本发展中找到你们所记忆的那一版,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只能凭着记忆说,却拿不出年代适合的证据来。

但比起教材,我后面说的内容,更可能是导致你记错的源头。

三、为什么会出现这样记忆与现实不符的情况

不存在这样的课本,但这种社会现象,群体记忆却是实打实存在的。我个人认为可能有两方面因素,一是这二者之间很接近,有混用的“条件”。二是社会大众的共识与规范文本之间的冲突。基于这二者,在历史上就很可能造成大规模的误用混用。

3.1二者之间有混用的“条件”

说二者之间有混用的条件,是指他们之间有一定的共通性,有可能被人误用,但并不是必须的。就像一把菜刀放在那里,它可以被作为杀人的凶器,但不一定必须成为凶器。

当时我们在学这篇课文的时候就已经学到了,“是”,代词,这,这些。还有说“是”通“斯”的。这些说法对吗?对,不过不全面。

首先明确一点,在古代,尤其是秦汉以及之前的古文里,“是”“斯”“此”都有表示“这”的意思。意思接近,用法也很像,比如

此心之所以合与王者,何也、【《孟子﹒梁惠王上》】

是心足以王矣。【《孟子﹒梁惠王上》】

斯人也而有斯疾也!【《论语.壅也》】

而“斯人也”“是人也”在古代文献里也都有出现,出现的频率也都挺多。(这也可以作为改动并非为了“避讳”的证据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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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他们的用法非常接近,有时候甚至可以互相替换。

假借字,或者说通假字想必大家都学过,没学过也不要紧,简单来说,就是这句话该用某个字的时候没用,换成了另外一个字来代替。

我们上学的时候一定有人吐槽过,为什么古人或者鲁迅他们写的“错别字”就是通假字或者生造字,我写的就是错别字?

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就是这样,没道理可讲。

因为当时的汉语汉字并不规范,往往一个读音可以对应多个字,除了那些已经约定俗成的字以外,碰到比较生僻的或者一时想不起来的,就用个读音相同的字代替。

端一点的化,血出来大是这个子。

而古代,尤其是秦汉之前的年代,通假现象更加常见。

比如说“是”这个字,它可以通假为“氏”“此”“适”。古人写“适”字的时候突然忘了怎么写了,就用个“是”来替代。

“斯”可以通假为“此”“厮”“徙”“思”。

如果你去那些手写菜单的小餐馆,大概也能见到类似的,比如说“豆付”“里鱼”之类的。

而“是”“斯”“此”之间虽然有一些细微的差别,比如说“斯”引导分句,后面一般不能带“也”而是要用“矣”;“此”在《论语》未见,《孟子》中倒是不少,但不是专业的研究人员很少进行区分。

说这么多是为了什么呢?是旨在说明“这两个字本来就有误用混用的可能”,毕竟对于语言文字彻底规范之前的多数人来说,用哪个字其实无所谓,而这也为后来的大规模误用造成了隐患。

再者,“斯”与“是”,现代读音也很接近,而我国有不少方言区都平翘舌不分,这可能也是造成现代误读的原因之一。

有这么多“条件”在,二者的误用就不是难以理解的事情。可能历史上误用的情况比较少,但这么久了,万一谁没注意到,一个出溜就直接用错了,然后流毒无穷。

3.2“规范”与“习惯”之间的冲突。

我们要知道,社会上的“共识”与“规范”往往不同,而且我们都深受其影响。

比如说,“下载”的“载”和“潜力”的“潜”,我们一般人都会读三声,但它们其实一个四声一个二声,这可不是瞎改,但凡上过高中的都知道这才是规范,老师一定都强调过,但生活中有几个人能读对呢?

这就是“共识”与“规范”的区别。

再拿成语和俗语之类来举个例子,我们生活中有不少成语都是出自古代典籍,但这些成语和俗语中有很大一部分并非还原了古籍的原貌,而是对其进行了一定的概括、提炼、删减、改动。现举几个例子。

成语“犯上作乱”出自《论语·学而》,原文为“不好犯上,而好作乱者,未之有也”,成语是对这句话原文的概括提炼。

俗语“三人行必有我师”,同样作为俗语流传的还有“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三人行则必有我师”“三人行必有吾师”这几种版本,而其原文是《论语·述而》“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有的删了个”焉”有的把“我”换成了“吾”,有的加了个“则”。为什么就没人出来提问“明明我小时候学的是XXX版本的三人行,是不是又曼德拉效应了”之类的问题呢?

我认为,这是因为这些来自于古代典籍中的词、句,从记录于书中,只有少部分人能看懂的“专业知识”转变为民间流行的“俗语”中处于不同阶段。

“三人行”在社会大众的共识中已经变成了一种俗语,基本完成了这种转化,因此有几个版本,多个字少个字都无所谓,大家都知道这是因为我们日常生活中用的时候都对原文进行了改动。

而“天将降大任”这句话,则还处于一个转变的过程中,尚未彻底在人们心中变成一句俗语,在部分人眼里这是一句俗语,在另外一部分人看来却是一句来自典籍的陌生古文。

因此,当日常生活中,一部分引用这句话时,或主动或无意识地,不会完全将该语句的原文一模一样地复现,而是会出现增字、删字、改字的现象。

在前面列出的民国时期语料中便有例子,删字的“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增字的“故天之将降大任于是人也”,改字的“故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都出现过。这些作者在使用这句话时并不是为了搞学术研究或者版本校对,只是为了说明道理,因此个别字的差异并不重要。

但是,这些被改动过个别字的语句一般都是在小说、画报、杂志、报纸等载体上,对于普罗大众额而言,传播力度相较于专门的古书更大,这就导致部分一开始并不知道这句话的人,第一次接触这句话时,接触的都是被改动过个别字的“俗语”版。

而我们都知道,在同时面对不同的信息时,人往往倾向于相信自己首先得到的信息,这好像是叫首次效应来着。

拿现代例子来说,一个学生,在上中学真正学到这句话的原貌之前,就已经在电视、电影、广播、输入法等地方看到了“俗语版”的这句话,自然而然会认为“俗语版”才是对的。

而在后面的生活中,课本中这句原话应用的地方少,接触更多的还是电视电影广播输入法,积非成是,一百份“俗语版”和一份“原文版”的记忆相比,人更愿意相信见到的更多的那种。

或许大量的所谓“曼德拉效应”都有这方面的原因,什么“两个黄鹂”和“两只黄鹂”之争,“五十六个星座”和“五十六个民族”之争,往往都是“广泛的,常见的内容”先被接触,后来即使有正确记忆,也会因为出现在记忆中的数量太少而被冲淡,被“广泛的,常见的的内容冲淡。

3.3现代造成这句话大规模传播的原因之一

2006年《中国广播》有一篇文章就注意到了“斯人也”和“是人也”的不同,并讨论了这一点。作者认为这是我国一位国家领导人在文章中错误地引用,而这篇文章在五六十年代传播十分广泛,因此造成了广大群众心中对“斯人也”产生了更深的印象。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经查询,由于时代不同,这篇文章也进行了多次修改,我找到了这篇文章,原文是1938年秋天的一次演讲,1939年刊登在《解放》周刊81到83期,后面在1949和1962年又修订了一次。

我找到了前几次该文章的原文影印和书籍照片,在1939年版中引用这句话时其实是正确的。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解放》1939年81期

但在1949年版的修订本中,这句话的引用就出现了错误。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论共产党员的修养》1949版

而在1962及以后的修订版本中,则是直接删掉了原文引用,变成了【另一个封建思想家孟子也说过,在历史上担当“大任”起过作用的人物,都经过一个艰苦的锻炼过程,这就是:“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现在网上搜到的版本多数就是这个。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根据王玉强《<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校勘和研究》所载,1949年修订本自1949年8月出版,到1951年10月,共印8次,发行量达29万册,到1952年底,发行近70万册。

70万册,足够影响一大批人了。

看来,在1949年修订版中确实出现了引用错误的问题,而且影响深远。

不过,我们倒也不能将错误全部归咎在这一篇文章之中,之前的语料检索便已经表现出,在清末至民国年间,就已经有不少“天将降大任于斯人”的错误用法。

甚至在全国报刊索引中,从清末到新中国成立,“于斯人也”的出现次数不亚于“于是人也”的用法。

或许从那时起,这种错误的集体记忆便已经在大众意识中扎根。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天 將 降 大任 於 斯 人

因此,《论共产党员的修养》这篇文章可能是导致了误用的广泛传播,但并不能将其视为一切的起源。

至于是否存在“斯人也”版本的语文书,在没有见到实物前我并不倾向于有。因为即使没有这样的课本,也足以造成群体性记忆错位。

清末至民国时已经广泛存在的错误用法,以及发行了70万册的1949年修订本《论共产党员的修养》所造成的影响,再加上这句话逐渐从古文演变成一句口耳相传的“俗语”。

这三者加起来已经足够在社会上形成一个庞大的社会共识,潜移默化地影响人们的认知。

而从1949至今已经七八十年,更是让这种共识几乎被每个人所熟知,还渗透进了百度百科、教辅资料、影视剧、讲话稿之中。

就像“三个臭皮匠”原本应该是“裨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本来应该是“嫁乞随乞嫁叟随叟”一样,传着传着就传错了。即使有这样的课本,最多也只是再次扩大其影响罢了。

四、如何应对

第四个问题,到底该信什么。

有人说,课本版本那么多,网上的说法也乱七八糟,我们没有专业知识能跟你一样查到这么多东西,到底该信谁呢?还有那么多专家,把读音都改了,什么说服睡服,坐寄坐骑,远山寒山石径斜还是石径狭,我们到底该怎么办?

单纯就这件事来说的话,我能建议的就是不要盲信。不管是网络还是记忆,都不要盲信。

讲个冷笑话,我有个高中同学,他明明姓徐,但直到上个月,他在我的记忆里还一直姓周。

为什么呢?他的名字叫做徐福X,因为这个名字,当时同学们给他取外号叫“徐福记”,而后来我们联系少了,再去记这个人名单时候,我就只记得了个“好像外号是个大牌子”“名字里带个福”这样的零碎信息。

再加上现在我们出去逛商场,经常在一楼看到卖珠宝的什么周六福周大福周生生,时间一长,他在我脑中的印象就变成了姓周,甚至直接记成了“周六福”。

这说明什么呢?人的记忆其实是相当不可靠的,我高中毕业也不过六七年就把一同学从卖糖的升级成卖珠宝的,许多魔术表演也是利用了人们的记忆错觉或者记忆盲区一类所设计,更别说中学那么多需要背诵记忆的东西,谁敢说自己一分不丢?

此外,在上大学之后我们经常会发现,九年义务教育阶段接受的很多教育都只是浮于表面,并未触及知识的本质。大学老师也经常说,你们上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之前学的东西都忘记。自然科学领域是如此,社会科学和人文科学方面一样如此。

再进一步来说,不要有自满或者优越感的情绪,不要因为你知道了某件事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沾沾自喜,看不起那些和你不一样的人。除非你是凭借自己的能力,一点一点查资料,找到了在逻辑上能让自己和他人信服的证据,并验证了一番。否则,大家不过都是信息的接受者,今天你学对了,明天说不定就是错的,有啥可优越的。

参考来源:太多了不想列,文章里差不多都提到了,应该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