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 巴 馬 健保 懶 人 包

歐巴馬健保:一個旨在保障全民的法案,何以成為壓垮希拉蕊選情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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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 AP Photo/Charles Rex Arbogast/達志影像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我每天辛辛苦苦摘柑橘,一小時十美元要我從微薄的收入裡再拿9.5%出來,我辦不到。」從醫療經濟學的角度來看,ObamaCare存在許多漏洞。而這些漏洞,在希拉蕊高高興興準備當選總統前終於爆發。

文:陳豐偉(精神科醫師,曾獲1995時報文學獎之小說獎,入選爾雅版年度小說選;曾擔任卓越新聞獎與金鐘獎評審。本文發表於2016年11月14日)

兩個數字:9.5%和17%

從兩個數字,來看歐巴馬健保(ObamaCare,全名是Affordable Care Act,《可負擔健保法案》),為什麼無法為民主黨贏得美國總統大選。第一個數字是9.5%,這是ObamaCare強制中小企業主為專職員工納保時,可要求員工從薪水中扣除的比例。

9.5%!在抗議ObamaCare對農民工的影響時,一位西班牙移民說:「我每天辛辛苦苦摘柑橘,一小時十美元,我要養一大家子人,我有很多開銷,要我從微薄的收入裡再拿9.5%出來,我辦不到。」

美國隔壁的加拿大看病不用錢,住院不用錢,只有到健保藥局領藥時需要部分負擔,州政府還補貼超過收入上限(約3%)的藥費。加拿大人從薪水裡拿出來支付健保的比例大約是9%,這位農民工光是直接付給ObamaCare就要用掉9.5%,這還不包括他付的州稅、聯邦稅裡用來補貼醫保公司的金額,然後他看病時,還要付一大堆部分負擔。

另一個數字是17%。在知名期刊Health Affairs的部落格上有一則統計:維吉尼亞州四口之家,年收入六萬美金,即使有政府補助,一年還要花4,980美元購買ObamaCare第二低價的「銀級計畫」(Silver Plan)。這計畫有5.000美元的自付款(deductible),也就是說,這家人必須先付出9.980美元,相當於年收入的17%,才能開始享受ObamaCare的醫療給付。

據紐約時報報導,二〇一七年,各醫保公司將大漲ObamaCare平均24%費用。亞利桑那州鳳凰城一個年收入62,000美元的四口之家,選擇的方案政府每月補貼1,079美元,自己要付342美元,等於一年約4,100美元。然後,他們要先付出14,100美元,才能得到ObamaCare的給付。這樣算起來是29%;先付出年收入29%,才能開始享受部分負擔的醫療。

二〇一六年十月,ObamaCare將大漲保費、同時醫保公司大舉退出的消息傳出,共和黨總統候選人川普自然不會放過,大肆攻擊二十三年前就推動HillaryCare的民主黨總統候選人希拉蕊。美國前總統、民主黨籍的柯林頓先生,有一次為希拉蕊助選時還脫口而出,說ObamaCare是「世界上最瘋狂的事情」。當選舉揭曉,川普在選舉人票大勝希拉蕊,讓世人震驚。侯智元先生撰寫的「我不是川普鐵粉,我只是反對傲慢地解讀民主:川普是怎麼贏的?」系列文章,說明川普如何針對搖擺州關鍵票進行精密設定的選戰。現在回頭來看,失控的ObamaCare,可能也是希拉蕊輸掉搖擺州的重要原因。

短短十年,美國醫療險年費增長速度是薪資成長的三倍

在「先進國家」裡,美國醫療體系是出名的浪費、沒效率、可近性低、嬰兒死亡率高、平均壽命短。美國一年的GDP有16%用在醫療,是其他先進國家的兩倍。龐大的醫療支出,增加美國企業的經營成本。雖然醫療費用的高訂價,可協助美國醫藥產業研發新藥物、新技術,並率先讓美國人使用。但高昂的費用,也會讓許多中下階層負擔不起、不得不拒保醫療險。

美國醫療費用的高漲,最主要的原因是:美國沒有像其他「先進國家」一樣,擁有政府主導的公醫制或全民健保。美國社會的信念是:政府管控會失去效率,讓企業自由競爭,人民才能得到好處。但由超大型營利公司主導的美國醫療體系,可能已造成「市場失靈」。加上人口老化、醫療訴訟盛行、以及醫療高科技發展,讓美國醫療支出膨脹。在ObamaCare實施前,有18%美國人買不起或不想買醫療保險。

一九一五年,有些美國勞動團體想仿效德國首相俾斯麥的社會安全體系,推動美國的全民健保。那時,「美國醫師會」(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是最有力量的遊說團體。AMA跟其他勞動團體合作,結合民營醫保公司,讓全民健保立法失敗。之後,德國發動第一次世界大戰,反對德國的意識形態,加上美國社會「我們就是不一樣」的想法(American exceptionalism),當歐洲國家邁向讓全民納入醫療保險時,美國堅持不這麼做。

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總統杜魯門、詹森都曾想推動全民健保,這時阻礙的因素還包括種族隔離—-各買各的醫療險才能確保種族隔離。接著好幾十年,沒有美國總統想推動全民健保。原本美國的醫療險費用還不算離譜,但從二〇〇三年到二〇一三年,美國醫療險年費增長速度是薪資成長的三倍。在二〇〇九年,經濟大衰退時期,美國醫療險公司獲利反倒上升56%,五大醫保公司執行長獲得兩億美金的薪酬。二〇一五年,五大醫保公司的稅前獲利,估計有250億美金。

醫療險公司的併購、大型化、同一區域人民的選擇減少,讓理應「自由競爭」的市場經濟被人為操縱。如二〇一六年七月,美國五大醫保公司的第三名Aetna想出370億美金併購第四名Humana,第二名Anthem想出540億美金併購第五名Cigna。根據「美國醫師會」的報告,這兩個併購,會削弱23州共154個大都市的醫療險市場競爭。「美國醫師會」表示,美國41%的大都市,被單一一家醫保公司吃下超過50%市場。75%的美國大都市,醫療市場集中度非常高。如剛剛舉的鳳凰城的例子,在二〇一七年就只剩下一家醫保公司願意承接ObamaCa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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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在最辛苦的時候,我都想把笑容帶給別人。」——一位居服員的內心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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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TNL Brand Studio

我們想讓你知道的是

失智症、慢性病,在逐漸高齡化的社會中,我們對這些名詞都不再陌生。根據衛福部統計,全台灣65歲以上長者,有4.97%患有失智症,需要長期照顧。除此之外,意外、身心障礙、罕見疾病,造成許多青壯年的失能者,因醫療進步、存活率高,被照顧時間可能逾20年。長照的需求,一直都被低估。

「以前我沒想過會成為居服員,但現在我覺得,這是我人生中最棒的決定之一。」這是從中國嫁到台灣的德金,展開一段照顧長輩、照顧先生,到照顧自己的故事。

從單純的台灣媳婦,到專業居服員

德金來自中國福州,原本在一間雜貨店工作,「那時我工作的地方,就在我先生上班的工廠附近,他常常來買東西,我們就是這樣認識的。」今年五十多歲的德金,回憶起當年和先生認識的情況,微微害羞了起來。「我先生年紀比我大上一段,我們來到台灣之後,有一天我去區公所辦事情,拿到一張居服員訓練課程的傳單,那時我想說,我媽媽年紀大了,我先生年紀也大,如果我有居服員的技術,那以後我要照顧他們就方便多了。」因為這樣起心動念,讓本來是單純家庭主婦的德金,開始了居服員的訓練課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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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伊甸基金會丈夫、母親等親人是德金開始學習長期照顧的契機。

居服員的訓練內容非常豐富,主要是針對日常生活活動或獨立自主生活能力不足的人,提供家務、日常生活、身體照顧的服務。除了上課之外,還有實作練習,以及現場實習。德金笑說:「我去實習的時候,是學姊帶著我去,那個服務對象是一個很高的女生,他們家人看到我就說:『哎唷這個居服員個子太小,不行啦!』我學姊趕快跟他們說,沒有沒有,我只是來實習的而已。」雖然一開始因為身型被不看好,但努力通過實習後,德金成功成為伊甸正式的居服員。八年來的每一天,嬌小的德金,用熱情和行動力,證明他內在能量的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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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TNL Brand Studio

德金總是發自內心為服務對象付出,希望自己可以成為對方的支柱。「我服務過一位罹患失智症的阿伯,只要一不注意他,他就會大發脾氣。所以我陪伴他的時候,都是注意力100%放在他身上,找話題跟他聊、找東西給他看,或者唱歌給他聽。他後來都認得我,遠遠看到我會就喊『嘿!麻吉!你來了啊!』」

他的另外一位服務對象是視障人士,想學口琴但是看不見譜,德金憑著以前學過音樂的記憶,再加上自己多聽多唱幾次,在每次與服務對象相處的時候,陪他一起練習口琴。「我只要看到他們很開心, 就覺得自己也好開心,能夠多幫一點人,要做什麼我都很願意。」德金分享道。

陪伴、傾聽,常常是所有失能者在心理上最需要的支持,但這可能也是最親近、最熟悉彼此的家人,比較難以顧及的面向。德金作為一個外來者,反而可以用專業的訓練,加上他個人樂於付出的特質,提供最適切的陪伴,成為失能者以及家人之間最好的調節。

走過人生的低潮,更能感謝每一雙援手

從家庭主婦到居服員,德金發掘了自己的全新領域,並且樂在其中。但是這樣的日子,卻在發現先生罹患膀胱癌之後急速轉變。「那時候我先生很痛、很辛苦,我要照顧他,24小時地照顧他,但是我的服務對象也在等著我,我壓力很大,爆哭了好幾次。」幸好伊甸的個管員、居服督導、同事等都非常能夠同理德金的狀況,讓德金可以彈性的排班。「有時候甚至是超級臨時,下午要過去服務了,但我早上才說我沒辦法去。但我的督導都說沒關係,他會想辦法調其他人手過去幫忙,要我安心在家裡照顧先生。」

先生生病之外,遠在中國福州的母親,也在疫情最嚴重的時期因病過世。「我回不去,全家人都到了,就只有我不在我母親身邊,我用視訊跟他說:『媽媽,我愛您,對不起,我不在您身邊,您要原諒我,我愛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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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伊甸基金會德金經常和同事一起參與培訓課程,學習更多關於照顧的新知,以便提供更好的服務。

在不到一年間,德金的母親、先生相繼去世,德金直言,如果不是伊甸這個大家庭的夥伴,總是在他身邊,給予他關心和鼓勵,加上信仰的支持,他真的不曉得要怎麼走下去。「那時候我同事一下班,就打電話給我說要過來陪我,我說你下班很累了回去休息吧,同事都堅持要來,坐著陪我看看電視也好,我真的很感謝他們。」直到今天,德金還是會在回到家的時候說一聲:「老公,我回來了喔。」這句問候,從一開始的感傷失落,慢慢轉變成和在天家的先生,分享日常點滴的開場白。「我還是很想他,也很想我母親,但我現在知道,他們都過得很好,沒有病痛,而且永遠在我心中陪伴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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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hoto Credit:TNL Brand Studio

在伊甸、信仰和親友的幫助下,德金走出了情緒的幽谷,重拾身為居服員的使命。更重要的是,伊甸提供定期的教育訓練,讓德金以及每一位居服員,可以在心理素質和專業技術上,隨時保持最佳狀態。

帶著所有的祝福和力量,繼續前行

作為居服員,也曾經是失能者家屬的德金,更能理解居服員對於一個家庭的重要性。「因為照顧者的神經是隨時緊繃的,你會真的非常需要一個休息放空的時刻,哪怕幾小時也好。去做自己的事情,留一些距離、空白給自己和家人,這對雙方都好。」現在,德金依然每天在伊甸居服員的崗位上,奉獻自己的能力和熱忱。德金說:「雖然在台灣只有我自己一個人,但在台灣生活20年,這裡已經是我的第二故鄉,而且我還有居服員這份工作,只要我身體健康,可以幫助人,我就想一直做下去。如果有一天,我體力不行了,或許我會回去家鄉,跟其他家人團聚。」

在工作上的經歷,讓德金更能體會生命的無常,健康的可貴。她也鼓勵所有照顧者家庭,家人相處之間最重要的是尊重、尊嚴、以及開放的心態。「我也很推薦家屬們可以去上關於居家照顧的課程,因為居家照顧服務課程的學習不單是學習照顧技巧,幫助自己照顧家人也減緩因為照顧受傷的可能,更重要的是透過課程更了解有專業資源介入的好處,而且家屬也能更理解失能者的問題,跟我們居服員溝通起來也會更順暢。我們就可以一起找回生活的平靜和平衡。」德金非常誠懇地推薦。

台灣目前已是高齡社會,預計114年就要進入超高齡社會,可以想見的是,長期照顧成為每個家庭的課題。伊甸不只關注長輩生活,更希望擁抱照顧者,乃至整個家庭的需要。伊甸基金會推動老人照顧服務計畫,持續透過日照、居家服務、失智據點、送餐關懷等多元服務,連結長輩的生活需求、支持每個照顧者的身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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